海耶克啟迪1
1. 每個故事都必須有個開頭,從奧地利學派起源的特定時間與地點開始描述。時間與地點—維也納,1871—應該不會讓那些多少認識奧地利學派的人感到驚訝,但是也許選擇的主角就令人有點……
2. 在1871年的春天,艾伯特‧雪佛 Albert Shaffle放棄他在維也納大學的教授職位,成為奧地利的貿易部長,是Count Hohenwart的內閣閣員。這並不是最好的職業選擇。那一年還沒結束,Count的政府就垮台了,艾伯特‧雪佛失業了。
3. 艾伯特˙雪佛並沒有回到學校,事實上,他再也沒有擔任任何教學或政府的職位,儘管他為政府部門工作的短短幾個月,確實賺了終生的退休金。
4. 歷史並沒善待艾伯特˙雪佛。他在今日的經濟學界,幾乎是沒沒無名,縱使他被提起,也總是被大家嘲笑或刻意忽略。
5. 在New Palgrave期刊短短的開頭所做的結論,既有代表性,又異常清楚:「身為經濟學的理論家與老師,艾伯特˙雪佛,在他的時代的影響力非常有限。看起來,他在我們的時代幾乎沒有什麼重要性。」Recktenwald在1987年說,第256頁。
6. 我們現在對難以理解的雪佛(Herr Doktor Schaffle)有興趣,不是因為他的想法,而是他決定接受政府部門的職位,這個決定直接影響了奧地利學派創立者卡爾‧孟格爾的命運。卡爾‧孟格爾Carl Menger ,通過一段相當困難的國家教授資格考試Habilitation過程後,接任艾伯特˙雪佛在維也納大學的教授職位。
7. 孟格爾學習過法律,在1867年獲得學位。在接下來的四年,他有一段短暫的時間擔任記者,在維也納的主流報紙Wiener Zeitung工作,然後晉階這家媒體的主管辦公室,負責報導經濟新聞。也就在同一個時期,他寫了《經濟學原理》,並且以此作為教授資格審核的論文。
8. 在那個時代的德語系國家,擁有高學歷,只是走向大學教授這條漫長道路的一步而已。第二步是要在教授中找到保證人。然後,才能夠對他想要教的學校提出教授資格申請,遞交有獨創性的研究論文,通常是一本書,讓全體教授來評鑑。
9. 接著上場的是教授資格審查的論文辯護,在教授們面前的一個正式的口頭報告,這時候一個人的論點受到「交叉審問」(cross-examined)。稱為「交叉審問」十分恰當,因為這個詞就是現在所稱的「經濟學economics」,在那個時代的奧匈帝國,教授經濟學還包括法學學科。
10. 如果研究合格,那麼審核委員就會裁定推薦這個人擔任教授職位,他就獲准可以「預備授課」。「預備授課」是非常精確的描述,因為,如果大學沒有職缺,審核通過的最佳人選能做的就是成為私人講師Privatdozent。
11. 私人講師可以為教學募集經費,但是這個職位並不是大學正式任命,而且也沒有薪水。薪水,只有在這個人有機會填補職缺,得到大學講師頭銜的時候。(注:大學講師Dozent 或 ausserordentlicher Professor)。
12. 孟格爾的經濟學原理,在1871年出版,他在1872年通過國家教授資格考試,1873年他被任命接替雪佛的位置,成為大學講師。
13. 這是非常出乎意料的派令,33歲就成為奧匈帝國的首都大學的教授,在這個僥倖的開始之後,一切變得愈來愈順利。1876年,皇帝選孟格爾擔任18歲太子的私人教師。在接下來的2年,他陪同太子魯道夫到歐洲各地巡視。毫不意外地,不到10年,孟格爾升任維也納大學的專任教授(full professor)。
李鈞震:
1、 每一個人,從出生開始,他就必須為他個人的利益做出一連串的「選擇」;往往做出一個選擇之後,就會影響到下一個選擇,例如,選擇在鄉下讀書或在都市讀書,對自己的前途會有不同的影響力。經濟學,就是要引導人類如何做出比較好的「選擇」的一種知識。
2、 當王子面對白雪公主的屍體,他必須做一個選擇,他要不要冒著被病毒感染的危險,去親吻一具屍體?他並不確定白雪公主是否真的會復活;如果復活以後,美麗的女子就有可能成為自己終身的伴侶。當然,最後也可能以離婚收場。所有的選擇,都有風險,所以經濟學也是一種挑戰與冒險的學問。
3、 受到愈嚴格專業訓練的人,他比較有能力做出理性的判斷,也就是可以擁有比較明智的選擇權;一個人如果博學多聞,那麼他的選擇項目就會比較多,一個人如果孤陋寡聞,他可以選擇的項目就比較少,甚至往往沒得選擇。
4、 一個國家要發展,必定要有好的經濟政策,來決定這國家要做什麼樣的發展「選擇」。好的政策會使國家的經濟發展,不好的政策會導致國家的崩潰。人生的諸多「選擇」,何嘗不是如此,好女人如果嫁給爛丈夫,這一生可能就完蛋了。
5、 但是一個新政府它所制定的經濟政策,不僅對未來有影響力,他同時也會受到過去的經濟政策所牽扯,也就是,他會繼承過去正確的經濟決策的好處,也同時要承擔過去糟糕的經濟政策。同理,一個大學生書讀得好不好,當然會受小時候教育的影響。
6、 所以,一個經濟部長任內有成績,不一定是他個人造成的;同理,國家經濟發生危機,也不一定是現任部長的責任。
7、 艾伯特˙雪佛,他對他的人生做了一個抉擇,他要去做貿易部長,他的這個選擇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,好像「蝴蝶效應」一般。現代的政府任何的一個財經官員所做的決策,也會有一樣的效果。
8、 不過從一個長遠的歷史與大社會的角度,一個庸才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,卻可能使一個天才有了一個絕佳的發揮空間,對社會而言,這反而是相當美好的正確抉擇,彷彿也是上帝的另外一隻黑手,伸進人類的社會。
9、 當我們看到一個愚蠢的財經部長,制訂愚蠢的經濟政策的時候,不用急著生氣與抓狂,因為,可能造就另一個財經的天才有了發揮的機會。所以,天才們經常要祈禱,愚蠢的人趕快做出愚蠢的決定。
10、 這有一點像賽馬場一樣,如果跑在第一名的那匹馬不是我們所買的,我們多麼希望牠趕快跌倒。但是,跌倒的機率有多高?這是可以計算的,這也屬於經濟學的研究範疇。
11、 但是事實上,只要統計一番就可以了解,愚蠢的人他這一生所做的決策,絕大部分都會導致他個人的失敗;學有專精、聰明絕頂的人,他這一生所做的決策,絕大部分都會導致他個人的成功。然而許多庸才,也都會感嘆他個人懷才不遇。
12、 在一個變動劇烈的社會,許多傳統的生活模式,都會被認為無法解決現實的困難,因此所有的人都得拚命地去思考,如何解決現實生活的問題,其中最重要的就是,經濟的問題,因為它左右了生物最基本的生存問題,也因此,變動劇烈的社會,才有可能誕生偉大的經濟學者或哲學家。
參考資料:孟子啟迪14 寡人有疾 寡人好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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